【EC】Magnificent dream
*大量的XDP剧透警告！
真不是刀，看完XDP谁刀的起来
*
“My name is Charles Xavier.......”他脑中只回荡着这句话。
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但Erik已经见识过了他的强硬与固执，从那天夜晚他在漆黑的水中被抱住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这份性格。他充满了仇恨，似乎真的就是弗兰肯斯坦一般恐怖的怪物。
这句话出现的那日天色已晚，漆黑的水天相交的海面上只有美国海军军舰的炽亮探照灯在孤零零的扫来扫去，而他眼中只看见潜艇的远去，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负荷的能力将运作会要了他的命。但Erik还是努力睁开被咸度甚浓的海水浸泡的眼，然后再次在水中顶着阻力抬手，集中精力，然后——
然后有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他只听到了那人一刹那入水时周围水花四溅的声音，在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又是不是敌方，也还没来得及挣扎的时候，Erik就听到了脑海深处传来的声音。
他不是不知道世界上的变种人不止他一个，他不是一个人。只不过像Charles Xavier的只有这么一个。换做十年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认识这么一群人，会把念念不忘的痛苦和复仇短暂的搁置脑后，会陪着一个人做那些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现在正是暮色恍惚的时分。身后林肯巨大的雕像安静的沉寂着，广场上人烟稀少，几乎上是没有什么人。Erik和Charles坐在米白色的大理石台阶上。广场很大，台阶一级一级的往上堆积，从下面的角度来看，似乎永远也到达不了尽头。
Erik抬头看向天空，那里只有巨大的云群。今晚的色彩丰富，鎏紫的边缘在缓慢地随着云的浮动而流淌，大部分云原本白而宁静的状态都被闯入的金红色而替代，它们看上去热的发烫，又偏偏有些静止的姿态，看上去矛盾而又和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看向天空了，在记忆里，他几乎总是低头不语。
石阶因为两人坐久了变得温热，但手边的位置依旧是冰冷的。一时间空气流失的缓慢而不易察觉，身边的棋盘也久久没有动静，他们都同时最默契的看着天空，似乎那里有什么很值得追求的东西。但也许也是因为现在的气氛太好了，没人愿意出声打破。
阳光在这个时候不热不燥，反而温温和和。他们又在同时侧身看向对方，Charles先因为这小小的默契而笑出声，而Erik跟着笑了，尽管他许久没有笑过，但偶尔能因为小事而笑起来的感觉真好。
棋盘上黑白的国王静静地矗立在原处，Erik现在一点都没兴趣参与博弈。Charles笑起来比那些云群的颜色要好出太多，眼角的那一抹红似乎就是刚刚从天的边缘拽下来抹上的。“hey man，发什么呆呢？我们这一局还没下完。”Charles笑着对他说
God damn ，他简直再也无心认真下棋。从此无论是17岁，还是70岁，每当他们坐在对立面，移动国际象棋的棋子时，Erik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一天的画面，他们坐在夕阳下的台阶上，近乎姿态放松的半躺着，Charles的那个笑，他永生难忘。
*
“old friend.”
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在咖啡馆的门口出现。
Charles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前几天又是谁站在自己面前说不要和我套近乎，转眼一来这近乎倒是套的比谁都要顺。他背对着Erik，没有答复他的言语，而是继续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着摆在胸前，等待着Erik走到自己面前。
“wow.”Charles心里如是说。他轻易就看到了男人右手拎着的那副小巧的棋盘，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尽管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他们第一次下棋时用的那一副，但是他相信那是的，Erik是那种会收集旧东西的人。
“来下一盘棋如何？”Erik觉得自己的请求应该不太容易被驳回。毕竟前几天他们才经历过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又再一次体会了生离死别的痛苦。当耀眼金红的光芒混着浓重的暗紫映亮了整片天空的时候，他们都沉默不语，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去躲避。
那个时候，Erik没有告诉Charles，其实他很想把他搂进怀里。他也没有说出来，当他后来知道琴逼着Charles走路时有多愤怒，他又想到，Charles走不了路的原因是自己的过失。
虽然当年他选择了毫不留情的离开，但是最真实的反应还是那一瞬间就立马冲到Charles身边把他搂在怀里。后来的Erik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至少这几十年来都没有过。他建立了他的基诺沙，Charles待在那个他曾经一度认为可笑的学校里，继续教书，救人。
当Hank走下飞机的时候，他多希望后面有一架轮椅跟着缓缓地压过枯黄草地，来到自己面前，说一句：“old friend”。可是没有，但是Erik相信自己的失望不需要语言就能看出来。
“退休生活适应的还不错？”Erik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还行，没有很无聊。”Charles很快的回答。然后Erik只是笑着走过来，似乎在等他开口表示点什么。
"我今天不想下棋。”Charles似乎在笑。他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Erik想象中的退休后的寂寞与无聊，甚至面前还放了一杯咖啡，应该是刚刚端上来的，还在缓缓地飘着白色的蒸腾水雾。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白色泡沫，在风轻轻吹动下变换成没有意义的图案。
“来嘛，就一盘。”Erik把对面的椅子拉开坐下。他什么时候语气里也会带着笑意和祈求？Charles忍住没有去读Erik此刻在想什么，他觉得打破别人的惊喜准备可不太好，但他这么多年熟悉Erik的经验来讲，Erik似乎要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Erik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把两个拳头举到Charles前面：“你选一个。”他脸上笑意更深了，活像一个万圣节挨家挨户不给糖就捣蛋的小孩，自己不选一个似乎都过意不去。而且这么温和的，不和他有争端的Erik Lehnsherr更是少见，于是Charels指了指左拳。
手心摊开，一枚米白色的棋子出现在眼前。Charles这回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一局。”他伸手去拿那枚棋子，是有温度的，因为被紧握过。而现在这温度又在自己掌心了，god。
“Well，你真的不好奇我右手里是什么东西吗？你真的不想知道吗？”Erik这下急了，“你可以读我的想法。”
Charles觉得有点好笑起来。“我说过了，我永远不会读你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但是这看起来有点荒谬，虽然也并非全无可能。但是当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一个普通人这辈子恐怕都无法经历的事情。在这之后，还有可能吗？
“那现在我愿意让你读我的想法了。”Erik闭上双眼。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你亲口说出来比较好。”Charles缓缓地说。他脸上有了掩不住的笑意。别让我自作多情，拜托了，他心里酝酿着莫大的期望。要去的地方夏日清晨泛白，正如同粉红的石南花开。
“很久以前，你救过我一命，给了我一个家。”Erik一字一句的说。他声音听上去很沉稳，好像做出了一个无比沉重的决定，不是艰难的决定，而只是因为这个决定很重要，关乎到接下来的又一个几十年。“现在，我想为你做同样的事情。”他摊开右拳，一枚银色的戒指沉静的躺在纹路交纵的掌心，闪烁着和当年广场台阶上笼罩的熔融余晖一样美丽的色彩。
“oh oh oh god.....you really mean that？”这下换成Charles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甚至原本没那么明显的苏格兰口音也暴露无遗。他看着那枚戒指，一瞬间思绪恍惚。一个家，是的，一个家。这是他想要为别人建造的，也是他自己内心深处永远渴望的东西。现在他已经离开学校了，而曾经幻想过的东西也摆到了面前，他伸手想去触碰，却被Erik挡了回去。
“既然你都来拿了那就是答应了，所以还是我来帮你带上吧。”Erik握住Charles的右手手腕，然后轻轻地，把戒指推上无名指，直到戒指在手指底部稳稳地落下。这个戒指大小正好适宜，没有多华丽，但是，Charles敢发誓这是他见过那么多别人手上的戒指里最好看的，毕竟这枚戒指现在属于他了。
他走出最年少的梦时腰间还系着美与沉默，正值浅白的月镰低下头来。
*
“我真希望Raven能看到现在的一切，她肯定会很开心的，我们终于和解了。”Charles坐在轮椅上，拿着一本从学校带过来的小说，突然这么没有来的来了一句。Erik正在一旁收拾旧物什，听到这句话手上动作停了下来，走到他旁边在床上坐了下来。
“我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终于意识到了你犯过的错误，而她很爱你，她会原谅你的。”Erik握了握Charles的手。
“我从小就同她一起长大，我以为我算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但直到现在我还是有很多不理解她的地方。她指出了我的错误，告诉了我那么多显而易见的道理和事实，甚至直到最后也选择留在这里，而我却辜负了她。”Charles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
“我擅自去修改Jean的记忆，造成了现在不可挽回的后果。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现在看也发现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太多了，数不胜数。你要知道有时候会读心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像是Jean小时候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能力一样，会酿成大祸。而就算是我现在已经能控制好自己了，却因为读到太多想法而痛苦。我觉得，我理解她，我知道她会是什么感受，但我也错了。”Charles声音很低。
“但你也确实给了他们一个家，还有伙伴，还有理解。就像我直到Raven的死讯后，只会和Hank一起去想要杀了Jean复仇，我内心的仇恨远比你要多要深刻。你是善良的，你从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还有希望的人，你想要救他们，而并非绝对的毁灭。”Erik拍了拍Charles的肩。
“而且我还和美国政府保持那么好的关系。Hank说得对，我更像是把X战警当做收获我个人名誉的工具。虽说我本意是想让大家接受变种人，但是做起来却更像是想让他们接受我。我努力这么多年为了追求和平，可我却发现我似乎走偏了方向。”Charles深深地低下了头。
“但是你已经尽了你最大努力。你为了救我们已花了多少心血，冒了多少本不该你去冒的险。一开始我真的很痛苦，试图把那些美好的回忆都藏于心底以便没有负担的复仇，从杀无辜的人中获得解脱。是你让我记起那些美好，让我明白那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后来你就成为了我心底最美好的东西。只是，对于太过美好的东西，人们往往会躲避，下意识的认为这不该属于自己...”Erik看着他。
“我并不美好，我把一切都弄得太过理想化了....”Charles有些哽咽的说。
“不，你很美好。如果不是当年你救了我一命，又给我了一个家，就根本不可能有我的今天。或许今天我仍然在败坏变种人的形象，仍然我行我素，靠着毁灭别人的家庭来缓解自己一时的痛苦。你不仅救了我的命，你还把我的心灵悬崖勒马了。至少，我没有变得更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要这么说自己，你不是这样的。”Erik双臂搂住了Charles的背，他们紧紧抱在了一起。
Erik感受到Charles的泪水滚烫，在他衬衣的肩头流淌。
在早年的深夜里Erik早将全部的情感都交给了Charles，只是情感从何而起他不自知罢了。在那些最美的时日，他们闲聊着，酒液肆意芬芳。悬崖临谷，深海暗沉，云在下一个清晨飞驰而去，避开远方星辰的无声坠落。
现在，他们追随过了飞鸟的行迹，越过礁石，引来细流的泉水，最终到达了星辰的国度。这一场宏伟的梦，终于划上了句号。
End.